对司空彦白他们则不敢评头论足，毕竟人家身份在哪儿放着呢，皇上的亲叔叔，早走晚走，那都是人家一家人的事儿，他们哪有多嘴的余地。

傍晚时分宾主尽欢，司空永昼已经有些微醺，沐长音扶着他去了后殿。

沐长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吃肉的机会，眼色迷离，脸色驼红司空永昼再诱人不过了，这一夜注定难熬。

见皇上离席，众大臣这才各自散了。

冉闵这边拉着彦白出了宫门，彦白上了八王府的马车，冉闵习惯骑马，跟在他的马车边，很快就到达了王府。

马车停下，冉闵亲自为彦白撩起了帘子，本想伸手扶他，却看着彦白自己利落跳下马车。

两人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一个无权，但是身份金贵的八王爷，相处自然，仿佛都忘了辈份与身份的区别。

彦白直接将他领到了后花园的亭子，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冉闵看着到处或栖息或飞翔的鸟儿们。

“八王爷喜欢养鸟？只是这并没有多少名贵的品种呀？而且也并未关入鸟笼，若是心爱的鸟儿飞走了，不是可惜？”

彦白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啜饮一口。

“我给这些鸟儿提供食物、住所，却并不是他们的主人，并不想禁锢它们的自由。它们若飞走，那自然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我也为它们高兴。”

冉闵看向彦白的目光更为灼热，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活得通透的人。

冉闵道：

“我们边塞有许多你这园子中没有的鸟儿品种，下次我回去帮你带过来一些，可好？”

彦白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睛，闪过了星点亮光，犹如夜晚最璀璨的星空，冉闵简直要深陷其中。

“那自是极好的，如果不太麻烦的话，那边都有什么品种的鸟儿？习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

这可有些难倒冉闵了，边塞常年都是冬季，吃牛羊肉比较多。

而手下的士兵有时为了换换口味，会去抓些体型比较大的松鸡、野鸭子、大雁什么的打打牙祭，有时也会孝敬他一些。

但这话，他不敢说，他怕被彦白打出去，只能忽略掉重点与他胡扯。

“都是些体型比较大的鸟，你也知道北方比较寒冷嘛，所以鸟都比较大，肉也比较厚……呃，我是说胖乎乎的比较可爱。”

冉闵暗暗捏了一把汗，好悬说漏嘴了。

“但我对鸟类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名字，不如八王爷教教我吧！”

冉闵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不但成功转移话题，还开启了一个彦白一定喜欢的话题。

彦白斜眼看了他一眼，表情莫测。

冉闵心有点虚，赶紧端起茶啜了一口，彦白勾了下嘴角。

“那个蹲你左边椅子扶手盯着你喝茶的，叫麻雀，性格非常刚烈，如果你把它关在笼子里，他就会绝食，最后饿死。”

冉闵此时倒是真来了几分兴趣。

“这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鸟儿竟然这么刚烈？倒是有几分血性，那个叫什么？”

“那是白头鹎，又名白头翁，额头上有一圈白毛，这种鸟善鸣叫，鸣声婉转多变，十分悦耳动听。”

“那只呢？”

……

两个人这么一问一答，也觉其乐无穷，如此很快就到了晚上。冉闵说什么也不走，硬在彦白这儿蹭了一顿饭，直到彦白打了哈欠，他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

冉闵回府就找来了自己的长随小六。

“小六，这京城什么地方有稀奇古怪的鸟？”

小六一怔。

“将军，您这是馋了，想吃吃野味？”

冉闵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胡说八道，你家将军我从来不吃鸟，记住了吗？”

小六抱着脑袋哎呦一声，声音有些哀怨。

“将军，您这是想干嘛？您直说呀，您也让我明白明白，以防我以后说错话，现在就咱们俩，也没什么忌讳的。”

冉闵咳了咳，耳尖泛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次回京认识了八王爷，两个人聊得甚是投机，我真心想与他结交。今日去了他的王府，发现他养了很多鸟儿，而且都很爱惜。”

冉闵抬头看了看小六。

“现在明白了吧？我若是让他知道我曾经吃过鸟儿，他不与我交朋友怎么办？”

小六内心好大一个卧槽，自家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体贴了？

“将军，他若不与您结交，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京中想与您结交的排出去半条街了，一会儿我把拜帖给您拿过来，您看看要见谁。”

冉闵又狠狠在他额头上来了一个爆栗。

“你小子真蠢，咱们将军府本来就手握兵权，容易被皇室忌惮，你还要结交大臣，那不是头铁找死吗？

我们要做孤臣，甚至有点不通世故的鲁莽，这才是保命符。全都不见，就说本将军生病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