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黛眉头皱起:“死了三人, 魏尚书都?能给?压下?”
谢无容解释道:“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三人并?非死在同一时间,且事?情一发生, 魏尚书就果断出手。”
他继续道:“当日,刘盛显本已筹好了钱, 南月楼的老板也应了下来。两人算好日子,约定三日后赎身。可魏若空却看上了玉娥, 威逼利诱南月楼老板毁约, 最终玉娥未能赎身。玉娥眼看赎身无?望, 还要被魏若空那厮惦记, 日日痛哭流涕。刘盛显心疼玉娥, 何况他好歹也是通判之子,如今被魏若空如此欺辱,自然气不过。于是, 他便去找魏若空讨要说法。恰逢魏若空当日喝醉了酒,对着挡路的刘盛显一通乱打。等刘家人赶到,把?刘盛显抬回家中,他已经被打得半死, 成?了废人。”
沈青黛皱眉道:“将人打成那样,刘通判为何却没有闹?”
谢无?容无?奈道:“刘通判最初的确十分?气愤,据说?他还未出门,忠勤伯便亲自登门。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有人看到,刘通判客客气气地送了忠勤伯到大门口。没过多久,登州知府因贪墨被抓, 刘通判便继任了知府的位置。”
沈青黛沉默许久,问道:“那玉娥姑娘呢?”
谢无?容微微叹了一口气:“玉娥听说?刘盛显被打成?残废, 又心疼又气,可她一介女流,无?权无?势,也只能日日以泪洗面。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好歹都?还活着。可半个月后?,刘盛显却死了。刘盛显本也是个气性高的,如今却成?了残废,终日只能躺在床上?,想?见?的人见?不了,害他的人也得不到惩罚,自己的父亲只想?着拿他换前程。于是,他趁着下人不注意,割腕自杀了。”
沈青黛心下一紧,只怕,刘盛显的死,便是悲剧的开端。
“刘盛显的死讯传到了南月楼,玉娥听说?后?,恸哭不已,为刘盛显穿上?素衣守孝。偏生这个时候,魏若空过来了。他瞧见?一身丧服的玉娥,更加来了兴致,竟要强占了她。玉娥誓死不从,从屋内拼命挣脱跑了出来。由于两人闹得动静有点大,南月姑娘便走了出来。玉娥自打进了南月楼,便一直跟在南月姑娘身边,南月姑娘待她如同亲姊妹。眼见?玉娥哭得几欲断肠,南月姑娘不忍,便想?好言相劝,让魏若空再给?玉娥一点时间。魏若空本就在兴头上?,又喝了酒,哪里肯听人劝,他反手甩了南月姑娘一耳光后?,依旧不解气,用力把?南月姑娘推搡到一边。”
说?到这里,谢无?容微微垂下眼眸:“南月姑娘莫名被打了一巴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这么用力一推,根本站不稳。她拼命抓住了栏杆,终究还是……摔了下去?。”
仿若巨石堵在心口,沈青黛长舒一口气:“活生生一条人命,就没人管吗?”
谢无?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新上?任的刘知府,是忠勤伯提上?去?的。自家儿子他尚且如此,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姬。再说?,魏若空只是失手伤人,即便拿了他,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南月姑娘就这么死了,就像一阵风吹过,花瓣离开花朵,很快便湮灭不见?。
“那玉娥呢?她是怎么死的?”
马车内太闷,谢无?容又重新打开了扇子,他缓缓说?着:“跳河。刘盛显死后?,玉娥本就万念俱灰,又见?连累南月姑娘无?辜惨死,她已毫无?求生意志。终于在一个早晨,她被人发现穿着一身孝服,投了陵东江。”
施净听得直挠头:“这个魏若空,就是个祸害,死了活该。”
赵令询凝眉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谢无?容漫不经心道:“我听闻世子之前去?过登州,也在曾经的忠勤伯府小住。这件事?,就发生在你去?登州的三个月前。刘盛显是自杀,而且刘知府明令府内相干人等不得胡言。而南月姑娘,忠勤伯府赔了一笔钱给?到南月楼的老板后?,他用那些钱,又买了个绝色美人,改了南月楼的名字,照样赚得盆满钵满,哪里会管一个歌姬呢。至于玉娥,她的名声远不如南月姑娘,老板得了新人,很快就将她忘了。她死了之后?,也不过百姓茶余饭后?一段谈资而已,又有谁会真正关心她呢?”
“这件事?,本来知晓内情的也只有楼内那些姑娘,我也是去?作画之时,偶尔听她们闲谈得知。所?以,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只是传了小半月,便渐渐再也无?人提及了。”
午后?燥热的风吹进马车内,丝毫未有半分?凉意,让人躁动得血液翻滚。
谢无?容叹道:“都?是命啊。”
沈青黛呆呆地出神,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玉娥他们,还是魏若空。
马车在城东益疯子门前停下,翠芜看到马车,便跑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
此前施净与翠芜一同来此,益疯子虽已不见?踪影,但翠芜知道他是此案的关键人物?,不敢有丝毫怠慢,怕他再回到此处,便一直守着。
沈青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