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万事俱备,青雀和小稚奴也开始算日子。
六月初,长安闷热,帝后也想出去避暑,高明令奴婢收拾行李。高明不在长安,东宫奴婢可以吃饱等饿。为了难得的休息,东宫诸人半日就把高明的行囊收拾妥当。
高明领着两个弟弟向父皇辞行,看到双眼通红的二弟,高明心里咯噔一下。
皇帝本就是个宠孩子的,以前青雀胖的炎热夏季晚上睡不着,皇帝不叫他少吃点,还把自己的冰匀给儿子。李恪是庶出,也是他亲儿子,他哭的双眼通红,皇帝哪受得了,犹犹豫豫同嫡长子商议,要不再加一人。
高明气得瞪大眼睛,皇帝也没拿出帝王威严,依然同儿子好声好气商量。
青雀别过来翻个白眼,高明叹气:“这是我同意就行了的吗?”
皇帝被问懵了:“你不是今天就走?”
他爹的脑子,当年怎么做到当断则断的。高明瞪一眼庶弟:“我叔家七间正房。我叔和我婶两间,一间卧房,一为客厅。有为两间,一间卧房,一间放笔墨纸砚,我们平日里在那边读书写字。还剩三间居中,最中间是堂屋,时常有福满楼周掌柜过去买水果。钟伯伯一间,杜相一间。”
皇帝脱口道:“你们过去住哪儿?”
高明张了张口,这是重点吗。
好像也是。
“有为房中两张床,我和稚奴睡一起——”
小稚奴还气长兄打他:“我不和你睡!”
高明差点被口水呛死过去:“闭嘴!”继续说,“青雀跟有为住。二弟过去住哪儿?”
端午节前夕,杜文建去过清河村,探望他父亲,顺便给二郎和他父亲送节礼。杜文建回来后李恪同他交流几句,很确定杜相不再是一身死人气:“我可以跟杜相住。”
皇帝想低头避开二儿子的祈求。
青雀:“虞世南年过七旬,三伏天受不了,他往年都是出城避暑,今年决定跟我们去清河村。”
皇帝一脸抱歉地对次子道:“朕一时忘记告诉你。”
李恪想说算了,是他考虑不周,忽然想到去年秦叔宝好像同杜文建和虞景明一起去的:“那个有为房中的床很大吗?”
高明赶忙表示不大,一张床勉强睡得下有为和青雀。
李恪心底暗笑,面上凄苦:“那虞景明和杜文建去年过去怎么睡的?”
高明哑了。
青雀:“那时我们都回来了,我们哪知道。你得去问虞景明。”
李恪扭头盯着青雀:“你当真叫我去问虞景明?”
帝后都疼孩子,不分嫡庶,青雀真不敢用嫡子身份吓唬庶兄:“父皇,叔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三哥再过去他家就有四个半大小子——”
李恪:“我可以给钱。”
青雀摇摇头:“我们四个过去,婶婶要么每天蒸馒头,要么蒸米饭,一次就得一锅。”
李恪想问我们是猪吗。
“那你少吃点。”李恪从上到下打量他,“你又胖了。再胖就成猪了。”
皇帝担心俩儿子打起来,慌忙说:“不许攻击对方!”
青雀把“你不胖,你是猴”咽回去:“反正叔叔家住不下。你想去明年再去。到年底杜相应该就能回来了。”
明年李恪虚岁十四,定会有朝廷重臣劝父皇令他赴任。
高明思索道:“蜀郡吃的用的气温跟安阳差不多。你如今乃益州大都督,过两年到了益州,还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何必跟我们挤。”
李恪吓一跳,太子兄会读心术吗。
青雀连连点头:“农家小院,长宽不过丈,堂堂蜀王过去得多憋屈啊。”
衣食足知荣辱
十来岁的少年属驴的,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青雀不顺毛捋,还嘲讽李恪, 李恪决定清河村他非去不可。
“堂堂太子和越王都不嫌弃,我敢嫌弃?”李恪母亲乃前朝亡国公主,他又是庶出, 无论如何都没法同嫡出的兄弟相提并论。平日里帝后疼他,封地方面不如嫡出的兄弟李恪也不在意。但此刻可以利用这点。李恪一副为青雀着想的表情:“越王封地二十二处, 而我仅有八处,要说委屈也是委屈了越王。”
青雀震惊失态:“你你卑鄙无耻!”
李恪淡淡地瞥一眼弟弟,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皇帝哪怕听出二儿子故意这么一说, 可是看到儿子眼皮通红, 他也觉着万分愧疚。李恪就是要他愧疚:“父皇?”
青雀气得转身就走!
稚奴还在生长兄的气,一见三哥走了,迈着小短腿跟上:“哥哥, 等等我啊。”
当着父皇的面青雀不敢不管幼弟,不由得慢下来。
高明一脸无语地瞥一眼二弟, 跟上两个嫡出的弟弟。李恪不禁问:“父皇,太子哥和三弟什么意思?”
皇帝:“同意了呗。还不去收拾行李?”
李恪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破涕为笑:“收拾好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