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脱力地躺在地板上,话说不上来,只能重重喘息着,雪白的浴袍有些散开,堪堪遮住身体,腹部上的一块渗着血。
她脸上血迹点点,和汗水混合着淌下。
狼狈,虚弱。
在年洱举起刀的时候,时玥才抬起手,扯住他裤脚,“年洱。”
听到她的声音,年洱回过神来,丢下刀回过身。
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头顶淌着血,何青羽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转到时玥身上,眼底暗潮涌动。
年洱跪在时玥身侧,将她揽到怀里,颤声道,“玥玥,我送你去医院。”
时玥伸手覆在腹部上,扯着嘴角说,“伤口不深,放心。”
“都怪我……”年洱嗓音饱含愧疚和后怕。
他抱着她起身,再看向地上那不知死活的人,眼底隐隐浮现戾气。
“哐当。”
何青羽扔下手里沾血的灭火器,神情晦暗不已。
这个场面似乎有些眼熟。
多年前,她也是差点就在酒店里遭难。
同样是厉延慎设计的。
何青羽靠近两步,抬起手,指腹碰触时玥脸上的温热的血迹,想要给她抹去,但是却瞬间将红色晕染开。
她眼神呆滞,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
转瞬间,年洱抱着她躲开他的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时玥问。
何青羽恍惚地垂下手。
对上她眼神,他一如既往地冷着脸,缓缓吐字,“出差。”
时玥没再继续问,只是说道,“刚才谢谢你。”
何青羽没有出声回应。
她好像注定不会属于他。
不对,如果一开始他没有那么倔强地否认自己对她的心思,或许她这时候应该是躲在他的怀里,而不是年洱。
何青羽看着手中沾着的汗和血,在满屋子的血腥味中,思绪飘远。
何青羽很清楚,那人死了,死在他手里。
他不想摊上人命,也不能,可是他那一刻,是失控的,是没有理智的,只想着,那人该死。
刚才,她拉住了试图在歹徒心口补刀的年洱。
她在那样疲惫的状态下,其实还很关注年洱的情况,她甚至拉住了他。
可她的注意力,从未分过给他。
酒店人员很快被惊动过来,紧接着警察和救护车也赶到。
那个被砸中脑袋的人,已经当场死亡。
何青羽听到后,冷漠的神情也没有半点起伏。
角落里,年洱托着时玥的后颈,让她的脸靠着他的胸膛,一个医生正在给时玥腹部上的伤止血包扎。
“先生,你的手也需要赶紧处理一下。”医生提醒后,年洱才感觉到双手传来刺痛。
几道刀伤横亘掌心,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低眸看一眼疲惫昏睡着的女生,才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
医院里,时玥和年洱分开录口供,她是受害者,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办案警察对她相当包容,还让医生尽快给她安排身体检查。
年洱那边的情况也还好,很快就回到时玥身旁。
但何青羽面临的情况严重一些,自始至终,他都没怎么开口,律师过来后,便全权代理这件事。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深夜。
时玥住院,年洱安静陪在一旁。
她看到他包扎的双手,细眉都拧巴起来,“你还要拍戏,这手可怎么办?”
年洱将双手放到身侧,“我的恢复能力很强,没几天就能好。”
时玥叹息,“还说破产消灾呢,一点都不灵。”
绿茶系统:【……】就没见过发个红包就想破产消灾的。
刚才她要是直接甩给那个雇佣兵一个亿,就不怕他不心动!
年洱想到时玥发的红包,心口又一阵窒闷,“以后,不想再收到红包。”
时玥却不乐意,“那可不行,那我以后要怎么消灾?”
年洱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以后都会顺顺利利。”
“也行。”
年洱轻轻地将她抱住,“是不是吓坏了?”
时玥在他怀里摇摇头,“我还好,那时候太困,以为是在做梦,根本没反应过来。”
年洱手掌在她后脑勺轻轻摩挲,“我不该离开的。”
“错的不是我们,是那个死掉的人,你别怪自己。”
时玥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在的话,我还得担心连累你呢。”
年洱收紧胳膊,身躯依旧紧绷着,“别多想,事情过去了,睡吧。”
“嗯……”
哄她睡过去后,年洱才走出病房,几乎是一宿没睡。
那个人死了,但是他还有同党,还有背后雇佣他的人。
何青羽会在那时候出现,肯定是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