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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望舒从床上一个暴跳起来,把手机砸了,撩起袖子要往外冲,多半是打算去撕了陈迟俞。
安弥拦腰把她抱回去,按在床上,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直到她要吐了,安弥才赶紧放开她。
冲去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了一阵后,周望舒终于清醒了一些,没再大喊大叫。
安弥把她扶回床上。
靠着安弥肩膀,她捂着胃低声说:“安弥,我好难受。”
安弥摸摸她的头,“知道难受以后就别喝这么多了。”
周望舒也不知听没听见安弥说的话,眼睛闭着,身子一晃一晃的。
安弥扶她躺下,起身去卫生间拿来卸妆水给她卸妆。
估计刚刚那一通折腾把力气全花光了,周望舒像睡死了过去,安弥把她眼睛扒开给她卸眼线都没一点儿动静。
给她卸完妆,再把被子给她盖上,安弥站起来看着这一屋子的狼藉,叹了口气后动手收拾起来。
地上什么都有,杯子、床头灯、摆件、书、抱枕……还有一个拍立得和一堆照片。
照片东一张西一张散落在地上,大多都是她跟陈迟俞的合照,背景是一场西式的婚礼,在这样浪漫的场景下,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很是相爱,像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安弥一张一张把这些照片捡起来,视线并未在照片上停留多久,可当拾起角落里最后一张照片,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了这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里,除了周望舒和陈迟俞,在他们身后,还有另一个人,陈聿。
陈聿看着镜头这边,半仰头,在笑。
那个熟悉的,透着痞的,散漫的笑容。
捏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安弥才将它与其他照片放在一起,收起来。
把地上的东西都归了位,再把碎玻璃渣都处理了,安弥拿过桌上的酒,坐在房间里的秋千上,边喝酒边看窗外天色渐晚,云隐星出。
晚上,她就睡在了这边。
第二天,周望舒醒过来,转个身看见身旁躺着的安弥,吓得叫出了声。
安弥被她吵醒。
“大早上你鬼叫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
“自己想。”安弥翻个身继续睡。
周望舒坐在床上开始想,昨天傍晚的一幕幕画面逐渐浮现在脑海里,等全部事情都想起来后,她转动身子四处张望,“手机,我手机呢?”
安弥:“床头柜上。”
周望舒在床头柜上找到被她摔得碎屏的手机,解锁后,她点进通话记录。
看到满屏显示的同一个红色号码,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喝这么多吗?”被窝里爬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周望舒没吭声。
安弥抬起双手,枕在脑后,“还是说,你在喝酒壮胆?就想冲陈迟俞面前去闹一闹?你明明知道你喝醉后会是什么样。”
周望舒起先还是没吭声,过了会儿,嘴里冒出一声:“靠。”
“安弥,”周望舒垂眸,将头埋在膝盖里,“我真的好想他,想见他。”
安弥说:“那就去见。”
周望舒摇头,“他不想看见我。”
“安弥,”周望舒回头看向安弥,眼底开始泛泪光,“我从来没想过,我周望舒,会这么没骨气,别人都不要我了,我还……”
她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哽咽到了失声。
安弥从被窝里起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低声说:“这不是没骨气,感情的事哪儿能说控制就能控制,有些人就是你命里的克星,就是会成为你原则里的例外。”
周望舒摇摇头,如果陈迟俞是她原则里的例外,他们之间就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到底是她还不够爱他。
然而即便是这样不足够的爱,也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从小到大,她身边但凡年长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对妻子一心一意的,这让她从未对男人有过什么幻想,但她不止一次的想过——
和陈迟俞白头到老。
自从和陈迟俞在一起,她就没想过和他分开,也没想过和他分开后她会这么难过。
要是曾经那个她看到她今天这副样子,一定会骂她没出息,骂她脑子有坑,曾经那个她绝对不可能将花了那么多年功夫才买下的股份为了一个男人贱卖,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一个男人,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嫁给他。
那时候在老爷子面前她有多笃定,现在她就有多没底。
距离今天过去,还有十四个小时,在这十四个小时内,她会得到那个答案。
十四个小时,还是太漫长了。
白天,安弥一直陪着她,到了晚上,她没再让安弥陪着,一个人坐在露台上等着那个答案。
看着远处漆黑的夜色,她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幕幕过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