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吸吸鼻子。
张子英瞥见这一幕有点诧异,“你老公这是给你写了什么,把你感动成这样?”
阮梨正要开口,书画组的罗芬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材料。
“蒋主任让给你的。”罗芬面上不算和善,递材料的时候还刻意看了眼阮梨桌上的东西,眼中明明白白一个意思——不就是个魔方,至于么。
阮梨将材料收进抽屉,俯身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魔方的一个角,魔方最上面的一层竟像个盖子一样微微滑开。
阮梨诧异,捏起薄薄的一片,魔方垂立的四面倏然展开,正中央居然是一个拇指大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小裙子,齐肩长发,雪玉可爱,和当年的小阮梨有七分像。
小姑娘的裙子上还缀了亮闪闪的钻石,像是在白色裙摆上洒了一圈又一圈的星星。
张子英拎了拎嘴角,皮笑肉不笑,“霍总的钻石应该不是十块钱一颗的水钻嗷。”
说着,张子英还伸出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对比了一下,“啧,比我这个透亮多了,这一颗得多少钱?你这得有十几颗了吧,让我数一数啊,一、二、三……”
罗芬:“……”
张子英数到“五”的时候,罗芬扭头走了,张子英抬眼冲着阮梨笑,阮梨也有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
“你故意气她干嘛。”
“就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气死她。”
阮梨抿唇笑,又看着面前的小娃娃出神。
张子英在一旁故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赶紧收好你的钻石娃娃,今日份秀恩爱到此为止,狗粮吃多了也会消化不良的。”
阮梨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霍砚舟打来的电话。阮梨接起,男人清沉的声音自听筒中响起:“礼物收到了吗?”
阮梨弯着眼睛,“你在问谁?”
霍砚舟微顿,音色里染了笑,“问——五岁的阮笙笙小朋友。”
“哦,那收到了。她还让我转告你——”阮梨顿了顿,见张子英自觉地捂上耳朵,蓦地有些耳热。
“告诉我什么?”
“嗯……她说——”阮梨将声音压得很低,“谢谢大哥哥。”
一连三天,阮梨每天都能收到一份快递,每天都是魔方,但魔方里的小姑娘却造型各异。
送给六岁阮笙笙的是一个穿着公主裙背着小书包的小姑娘。
那一年,她拥有了新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送给七岁阮笙笙的是一个身穿百褶校服裙系着红领巾的小姑娘。
那一年,她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并为此兴奋高兴了很久。
送给八岁阮笙笙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正在弹钢琴的小姑娘。
那一年,她参加市级少儿钢琴大赛,拿到了金奖。
阮梨讶异于霍砚舟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小手办,像是循了她这些年的生活轨迹。
不知不觉中,每天拆快递成了最让阮梨期待的事。
可周五这天,阮梨没有收到快递。
晚饭她是一个人吃的,去了她最爱的那间茶餐厅,点了她最喜欢的煲仔饭。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煲仔饭似乎也不太好吃。
吃完晚饭,阮梨回了公寓,这几天她都住在这里,和霍砚舟的联系也仅限于微信和电话。
洗澡、护肤、做面膜,阮梨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打算今晚给自己放个假,找一部电影看。看电影怎么能少得了宵夜呢,她又火速在网上下单了一大包零食。
点上玫瑰牛奶的香薰,抱一床柔软的薄毯,将客厅的光线调暗,阮梨刚刚打开电视窝进沙发,门铃就响了。
现在的外卖效率都这么高了吗?
阮梨连忙套上拖鞋走过来,“来啦。”
开门之前她还扫了眼墙上的可视监控,看到了黑白画面里的纸袋。
打开门,身形颀长的男人立在门外,西装革履,手上拎一个白色见方的纸袋。
阮梨:“……”
她要关门,又被霍砚舟撑住。
“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外卖。”
“是外卖。”
“?”
霍砚舟将手上拎着的纸袋递到阮梨面前,“送给九岁阮笙笙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