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翮一路跑,一路回想,到底是哪里不对,惹到相公生气了。
晚上上药的时候,阳岑依旧板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上完药,然后大手一拉,直接把被子给他盖上了。
“相公,”林翮双手抓着被子,像小仓鼠吃东西时把爪子举起来放在下巴处,可爱极了,但是此刻他的眼里更多的是害怕,“你今天一直不高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阳岑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准备离开,但是紧接着他的手就被床上的人给拉住了。
那一瞬间,他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差点顶破胸膛冲了出来。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完成了一场帅气的转身,而不是咧个嘴腆着脸就上去了。
板着脸的阳岑依旧是那个冷酷帅气的男人,他垂眸看着林翮,毫无感情地问:“昨天晚上我问你的事情,你想明白没有?”
“什么事情?”小狗疑惑。
阳岑咬紧了牙,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却选择轻言细语地重复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话。
“你讨厌他是个gay,还是讨厌他追过我?”
这个话题重新出现,林翮不松手,拉着阳岑想了半天,终于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答案,“我讨厌他追过你。”
阳岑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大脑缺氧,什么都不会思考了,只会不断地重复:“讨厌他追过我?”
“真的吗?你真的讨厌他追过我?”
林翮感觉到两人拉着的手出汗了,他用力挣了挣,没挣脱,只好继续那样拉着。
“嗯,我听说gay都很花心,经常乱来,还会得病,我怕他带坏了你。”
这话一出,阳岑刚才还沸腾着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好像连心都被凝固了,一动不动。
他宛如一个坠入冰窟的将死之人,浑身都散发着寒气,连看向林翮的眼神都逐渐变得冰冷。
“小河,花心的不是gay,花心的是那个人,你对gay有偏见,那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也是个gay,你是不是也要觉得我浑身都有病?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呼吸过的空气都具有传染性?”
林翮像是没料到阳岑会这么认真,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心虚地嘀咕着:“你又不是gay。”
“不,我就是gay!”
阳岑将自己的性取向和盘托出,“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吗?我当时告诉你我没有遇到合眼缘的,其实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原因是我喜欢男人,我和你口中那些恶心的人一样,我想和男人谈恋爱,想和男人牵手拥抱,甚至是接吻。”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你最讨厌的gay,小河,你也觉得我很恶心,是吗?”
林翮被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看着阳岑,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看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抽离自己的掌心。
直觉告诉林翮,他在这一刻失去了什么东西,但是大脑的迟钝让他没有抓得住。
平静如水的一个夜晚,注定有两个人失眠。
第二天早上,邻居家的公鸡刚打鸣,阳岑就盯着一双黑眼圈起床了。
他熟练地生火做饭,却在盛饭盛菜的时候特意分装成两份。
今天早上他没有等林翮起床,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了。
林翮起来的时候他正好扛着锄头准备去后院,两人刚一打照面就互相察觉到了尴尬。
阳岑先移开了视线,指着厨房说:“饭菜都在锅里,干净的,我没碰。”
“哦,谢谢。”林翮反应慢半拍,等人走了他这才说出口。
后院的杂草上次已经清理过了,之后因为林翮出了事,捯饬院子的事情就耽搁了,今天正好没活,就先松松土。
阳岑心里带着气,手上的劲儿也不少,他没过多久就把圈出来的那块菜园子的土给翻好了,现在还没有菜种,他就拿着刀去了竹林,砍了几根毛竹回来,修成一节一节的,准备给菜园子做了个简单的篱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中午了,太阳能把人晒得出油。
他挪到了树底下去继续修竹子,没有刻意关注屋里的情况,却还是能发现有人在扒着门框偷看。
小狗太笨了,还不知道偷看要把脑袋藏起来。
“阳猎户在家吗?”外面院子里响起了李珂的声音。
阳岑应了一下,放了手中的活走出去,路过林翮身边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想和自己说话,不过他没有作停留,而是径直朝李珂走去。
两人在院子的边缘站着,又说又笑的,还挨得很近。
林翮跑过去依旧扒着门框偷看,发现李珂笑得很开心,还红着脸娇嗔地打了一下阳岑的手臂。
那样子,很像小情侣打情骂俏。
小狗用爪子扣着木门,垮着脸,有点不高兴了。
阳岑和李
珂谈得开心, 余光一扫,发现了角落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