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的话题,还在文物修复和保存的专业讨论上,后面就歪到了孙子身上。
阿方索和儿子结婚生子都比较早,因此他的孙子比邱月生要大一些,已经二十三。他面色无奈:“这孩子,从小就对我们的家族企业没兴趣,对我的工作也不感冒,反倒是从大学期间就开始做什么油管博主,一通胡搞,竟然还胡搞出了好七八百万的粉丝。”
邱外公听出阿方索看似抱怨,其实并没有多么不满。
阿方索是国老钱家族的分支,他自己对家族企业不感兴趣,不过儿子继承部分家业,是个银行大亨。
他们这种阶层的孩子,躺平也能大手大脚一辈子,说实在的,不碰毒不碰赌,也不搞些乱七八糟的投资,就已经超过少说一半的同龄人。
油管博主乍一听,没银行大亨、企业家那么好听,但有七八百万粉丝,也挺了不起了。
邱外公跟着附和几句,心里却一直琢磨着好像有什么忘了。
直到邱月生开门进来,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瞬间要给邱月生使眼色。
他这外国老相识,虽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但可是个酒水爱好者,甚至在办公室里都打了酒柜。
很可惜,只是眨眼间功夫,阿方索就注意到邱月生手里的酒水,眼睛一亮,用英语问他:“老伙计,这是什么酒?”
邱外公近年因味觉退化,不怎么多喝酒,但以前也跟他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好酒之人。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能变成老相识,就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
阿方索的雷达“哔哔哔”地响起来,邱外公的酒,绝对很好喝。
邱外公正不动声色给邱月生使眼色,试图让他编个理由,说这是自己带来的酒,让阿方索失去兴趣。
然而这傻外孙一点都没t到他,反倒忙着打量阿方索,认出他是谁后,用熟练的英语打招呼道:“凯恩馆长,这是我外公让我去一家很美味的餐厅带的‘琼浆玉液酒’。这酒因为太过好喝,非常难抢,我清早就去排队了。”
阿方索捕捉到“太过好喝”“非常难抢”的关键词,眼睛更亮:果然是好东西!
邱外公被外孙卖了个彻底,这会也不好再挣扎了:“这酒味道确实极好,你要来一杯么?”
阿方索:“哎呀老伙计,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已经很自然地结果礼袋,帮着拆外包装了。
邱外公看邱月生也一副嘴馋模样,无奈地去拿了三个白瓷杯子过来,接过酒瓶,打开盖子。
琼浆玉液酒的酒香从瓶口飘出,对邱家外祖孙来说是熟悉的香味,但阿方索却是头次闻见。
他目光都被吸在上面不会动了,眼巴巴看着邱外公在杯子里倒酒。
酒水是淡淡的白色,透着微微的绿,仿佛是古老美丽的东方玉石化作了液体。
邱外公一人倒了半杯,就停下了酒瓶。
阿方索顾不上多要点,先拿起了杯子。
他喝的最多的,还是葡萄酒和威士忌之类的洋酒,因此下意识转了转杯子。
因为这一个动作,酒香更加馥郁。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才抿了一口酒。
刚开始听邱月生简单介绍,说这是款粮食酒,他还以为是华国白酒那种浓烈又醇厚的口感,没想到跟他想象截然不同。
这酒度数并不是很高,大概也就二十度出头,但论香醇程度,一点不输给那些高度酒。口感极顺滑,舌头一点不会觉得苦涩,酒液流过,只留下浓郁的香气。
阿方索回过神来的时候,杯子已经空了。
邱外公只给他倒了小小的半杯。
他缓过神来,神情激动:“这酒真的太美味了!”
他这把年纪,什么好酒没尝过,而这酒,竟给他了一种长久没感受到的惊艳感觉。
阿方索意犹未尽:“老伙计,再给我来一杯。”
邱外公看在老相识的面子上,忍着心疼,再给他倒了半杯。
结果这老家伙还不满足,又要。
这回邱外公不给了,直接把瓶盖盖起来:“这酒现在不好抢,我总不好叫月生或者下属天天清早去排队,我自己都不够喝。”
阿方索只觉得半点没喝够,但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要了:“这酒怎么买?”
邱月生跟他说了下南金玉的地址:“要买的话,需要一大早就去排队,现在早就卖光了。”
阿方索听他这么解释,才知道邱外公分明不是吝啬的人,怎么这回这么不舍。
感情这酒是真不好买!
他一时十分为难,要知道,他晚上就得飞回国,之后还得准备临时展览的事宜,不可能改签。
思前想后,最后想了个办法——他自己先飞回去,让跟他一起来的私人助理之一改签飞机,第二天去排琼浆玉液酒,再回国。
这酒比想象中还火爆,助理还是第三天才成功买到,直接送去阿方索办公室。
作为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