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数学卷子。
“……”
夏仰观察了他几秒。
少年发梢有些湿,眼皮倦倦地耷拉着。大冬天的校服外套里只穿了件卫衣,半点不怕冷的样子。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错题,皱了皱鼻梁,低低说了几个字。
好像没有因为爷爷走失的事情受任何影响。
夏仰回神,有点恼地锤他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老师是不是眼瞎?”段宵蹭了蹭鼻骨,挨着打,还想着遮掩笑意,“你好歹写了这么长的步骤,多少给点鼓励分啊。”
夏仰感觉他在笑话自己,气得要抢卷子:“不要你教我了。”
他顺势拿远试卷,搂过她肩,飞快地低头亲了亲她脸颊:“不要我教让谁教?”
边说,下巴还不满地往她颈侧蹭。
“我教你,我不笑了。”段宵没什么可信度地逗她,“我保证。”
之后学校早自习也下了。
断断续续有学生进门,周边餐桌也坐满。有认识他们的,就用余光偷偷看他俩。
年级第一在那教女生做题,一边教一边吐槽出卷老师。然后一边又挨女生的打,笑得跟什么似的。
12月9号,夏仰这批舞蹈生在老师带领下去参加省考。同月底的22号,段宵去参加了京大数学系保送考试。
也就是这几天过后,附中校方收到一封匿名举报的邮件,那会儿正是纪检组的人来学校做检查。
校长当天就把罗良琛喊到办公室来,痛批了人一顿。
一叠照片落在桌上,张张角度精准。
喝醉了的罗良琛招手让一个女学生上了自己的车,把人带进酒店。
照片拍摄时间是在暮色苍茫时,有些模糊。但他的车牌和脸拍的很清楚,女学生虽然看不清脸,可校服外形都能辨认出来年纪不大。
罗良琛一下想起来:“这谁盯着我乱拍的,没可能!这学生当时是看我喝醉了,才——”
“这照片,教育部的钱局跟我一块看见的。你这周之内处理好,把你嘴里的那女学生带过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校长打断他,“你把手上的事儿交接一下,先停职吧。事儿要是闹大了,段董也保不住你。”
段董何止只是不保他。
一个入赘女婿敢给段家戴绿帽子,段姒非活剐了他。
罗良琛本想马不停蹄就去舞蹈教学楼找夏仰,但又考虑到现在自己被人盯着,格外谨慎了些。
寻了一个登记艺考离校学生的由头,终于让夏仰顺理成章地来了自己办公室。
照片摆在她面前,罗良琛头痛不已:“这事儿需要你去校长室找他解释一下。老师当时是喝醉了,你只是扶我上楼的。”
夏仰站在他桌前,面色不变,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是啊,然后进了房间。您言语之间对我特别不尊重,动手动脚的,我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她简直是在编故事,罗良琛脸色变得狰狞:“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弯唇笑着说:“如果您要我出面作证,我的证词就会是这些。主任您喝醉了,当然不记得。”
罗良琛这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攥着拳头:“我们之间有过恩怨?”
夏仰也不拐弯抹角:“还记得温娥吧?”
那是她大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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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听见温娥这个名字,罗良琛的神情一下变得僵硬,似乎在猜测她们的关系。
他记得温娥当年怀孕了。
如果不是为了骗他留在国内和她结婚……那个孩子也应该没有这么大。
照理说, 就算出生活到现在,也应该只比他家段屹然大一个月,眼前的夏仰显然在年纪上就对不上。
罗良琛蹙眉,低声道:“你是来替那个女人要钱?”
夏仰轻笑:“我要钱干什么?我不做犯法的事,我只是想知道段董清楚您的过往吗?”
罗良琛心虚地转开话头:“温娥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