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边愈发火红了许多。对面是如火一般的夕阳,胤礽覆手而立:
“自修行之日起,阿玉便同孤说过,修道之人需保有一份纯澈,信念弥坚方才能有益进境,不易陷入种种迷障之中。然而事实上,一旦习惯了利用功德修行,甚至进阶,心中种种计较之下。不论救人亦或其他,早已分不清本心还是旁的………”
“何况孤早前曾听过一句话,善行可得,而人心最不可控………”
胤礽心想,如若费时费力救人过后,未能得到该有的反馈,偏又习惯了早前顺利的修行。
不甘,不满,甚至怨恨……
静静地看着窗外,胤礽几乎可以确定,长此以往怕是必然出事。
软榻上,青玉彻底拜服:
“保成说的不错,在我们澜沧界早前确实有不少修士想要走此捷径,然天道至公,无数事实证明,任何所谓捷径最终无一例外,都是要付出代价地。”
看着眼前之人,青玉难得沉声道:
“都知功德之道好走,然而事实上,真正能在这条路上得道之人。除非绝对的纯善,那必是心智极度坚韧之辈,而这样的人百年,千年都未必能有一个。”
“总而言之呢,小保成,你日后要时刻记得,天道无情,且最不可欺。……”
“哦,日后?那现在呢?”胤礽回过身来,故意挑眉道。
“现在嘛!嘻嘻………”
只见阿玉小小的身子在空间内捣鼓了半天,许久方才不知从哪个角落捞出一方通体幽蓝的长剑来:
“保成不是很早便想御剑飞行吗?等着,本尊这就授你口诀………”
夕阳下,迎着融融暖风,胤礽眼睛彻底亮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迎着门外小夏子等人如炬的目光,富察永安如往常一般独自一人提着食盒过来。
寑殿内,一应陈设一如往日,连帘门处雕刻着松柏石纹的紫檀木屏风都未有丝毫移动的痕迹。来人下意识往里面瞧了一眼,不出意外仍是一片空荡………
熟练地将手中的红漆木食盒放置在外间的圆木方桌之上,富察侍卫下意识地想要叹气,然而下一刻,却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之声。
“太子殿下?您………”富察永安惊喜地转过身来,然而却在看到来人的一霎那,彻底卡了壳:
“太……太子殿下?”
眼看着来人逐渐靠近,等待了多日的富察永安却彻底说不出话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一袭靛青色织锦长袍,腰间熟悉羊脂环佩饰着青玉色丝绦,衣饰连同身形同往日亦无任何不同之处,然偏偏整个人瞧着却似是变了个人一般。若说之前还是七分雍华,兼具三分的洒脱俊逸,然而如今的太子殿下,只单单这般闲步走来,便好似想要御空而去了一般。
“太子殿下!”下意识地,富察永安复又重唤了一声。目光却越过垂帘径自看向内室,只见镶嵌着象牙白玉的罗汉大床上,帏帐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晃动地痕迹。
太子殿下方才是从哪里回来的?富察永安头脑发怔地想着,心下却明白,这个问题大概是无需再问了。
“奴才恭祝殿下修为大成!”
忙不迭地放下手中食盒,富察永安单膝跪地,神色说不出地严肃郑重。
这么明显的吗?心中微诧的同时,胤礽落座地动作不由微顿了片刻,须臾方才微微挑眉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富察侍卫无需太过拘礼。”
“坐吧!”
餐桌旁,富察永安下意识站起身来,却迟迟未曾落座,胤礽甚至注意到,对方目光在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自己。
“怎么,孤脸上可是有什么异物?”含笑地看着对方,胤礽目光一如往日般温和,然而身侧之人,神色却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不……不是,太子殿下您仙人临凡,光华不可逼视,奴才……奴才………”良久,富察永安方才红着脸,支吾道。
这般堪称诡异的行径,饶是傻子,此刻也该察觉出不对了,胤礽更是确认了心中猜想:
“怎么回事?”不紧不慢地重新斟上茶水,胤礽开口将识海中还在呼呼大睡的青玉重新唤醒。
“很正常啊,初初突破本就很难收敛自身灵光,尤其保成你,天水灵根,修为越强,通体越发莹润纯净。看在凡人眼中,自然是飘逸出尘了。”
“要知道,水可是天底下最纯净的东西了………”
被骤然吵醒的青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然,就你阿玛那般颜值水平,怎么可能生出你这般好看的人呢……”
“咳咳………汗阿玛他……”
碍于自家汗阿玛在心中的高大形象,胤礽下意识想要反驳。
青玉却浑不再意地摆了摆手:
“本尊知道,中人水平嘛,不过搁在修真界就不够看了。但保成你可不同,在我们澜沧界,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呢!”说到这里,青玉不觉带了些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