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秘密。”他隐晦,“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傅沉砚,那个死阎王,从不知自己体内藏着另一个人。
“那你?”
“我知道他啊,他的一切,他每一天见了谁、吃了什么,所有的所有,我都知道。而我出来时做了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这个少年神秘地说,甚至恶趣味地眯起眼,“这样才公平嘛。平素都是他出来,对于鲜少出没的我来说,再什么也不知道,岂不太亏了?”
温泠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追问他那一日死阎王会落荒而逃,原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身体里有另一个人,不知道在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可换一种方式,她蓦地害羞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嫁了两个夫君?
那么那两次的吻,又是谁?
枫池别院的杂室里肯定是死阎王不错,可第一回 ,在花楼里被她强吻的是谁?
连看向眼前人的视线都变得羞怯,幸好对方不曾察觉。
这几句话讲困扰她良久的疑惑解答完满,那么待死阎王再醒来时,是不是会忘记冬祭的事?
“所以……阿泠真的不打算唤我夫君吗?”
他换上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似乎眉眼都在控诉她身为太子妃的无情。
说着,男人愈发靠近她,“不喊死阎王的话,我也不可以吗?”
毕竟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我我我,可是真的很奇怪啊……”
傅沉砚看着她害羞得手足无措的模样眼里笑意快要溢出,他知道她不敢,但能够欣赏她羞怯无措的模样足以媲美一场盛宴。
“那阿泠想叫我什么啊,总不能也是死阎王吧?我和他又不一样。”
她难得深思起来,这足以称得上是个好问题。
眼睛转了转,心底掂量着,眼前人又逼得紧。她倏然一通,牵起他摆动的衣袖脱口而出:“傅、傅傅小白!”
“小……小白?”他嘴角无语地抽动,听见惊为天人的笑话般。
原他这堂堂八尺男儿立在此处,就叫小白?
温泠月却笑得灿烂,越想越对劲,双手捏着他红白华服衣角来回轻摇晃,沾沾自喜道:“我知道你很满意,但也不必笑成这样吧。”
他嘴角更甚,却愣是憋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她侧颜与嫩黄的小腊梅花瓣边缘光芒融合,这一瞬实在太过动人,也就忘了这个与他气势不符的荒谬称呼。
原来……一个身体里可以有令人生畏的死阎王,也有那个宛若灿烂少年郎的傅小白。
“既然如此,阿泠知道你和他相处的所有记忆,我也有一份的吧?”他话音忽而变得危险,二人之间距离愈发靠近,近到会误以为雪松和蔷薇被揉捻成一团。
“怎、怎么?”她下意识后缩。
“被扶岐陷害的那个杂室里,你吻了他,我知道的。”
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温泠月被他盯的发紧,不知作何解释。视线飘忽到他翕动的唇瓣上,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该不会打算……
该不会同一幅身体,为了公平,都要讨回来吧?
雪松逐渐溢满,他独特的清淡气息袭来,站在光影交界处格外灿烂。
窗外却忽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她险些无法遏止的画面:
“太、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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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颗杏仁
一声柔婉的惊叫打断了一窗相隔之内傅沉砚的动作。
温泠月宛若听到救命仙乐,朝他故作无奈地笑笑,飞快从他臂弯下钻出,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般。
他原本亮晶晶的眸子登时黯淡,不满地拉开门,看向那个声音的始作俑者。
一个女人。
温泠月只一眼便压下唇角,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死活不肯出来。
来人正是裴大小姐。
她的视线止不住地往屋里瞥,想要看见除了太子以外的另一个人。
她确定方才看见傅沉砚似乎弯下身子想要吻一个女子,可惜女子抵在墙上背对着她,她没看清就是。
裴晚暗念,她不过是来碰碰运气,听闻殿下往此处走的消息,没成想真被她看见了。
记得方才一直没见到温泠月那小崽子,却不想被她撞见殿下与女子私会。
早知太子殿下性情寡淡,素来只关心政事,却不曾想他也有倾情炽热的模样。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可以了?
于是裴姑娘暗自清了清嗓,当着傅沉砚淡漠的眸光不着痕迹理了理衣摆而后扬起一个温婉至极的笑。
“好巧,小女听闻此处腊梅开的娇艳,故来欣赏,没想到在此处遇上殿下……”
她自觉这番话说得自然,却久久不曾等来对方答话。
哪怕是一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