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知道什么是娃娃亲吗?】
监察者悄然拱火:【意思是宝宝你以后要和眀冀结婚,一辈子吃白粥挖野菜,还要给他洗亵裤。】
水鹊瞪大了眼睛,大声拒绝:“不要!”
他一团子冲出包围圈,出其不意地推了眀冀一把,“谁要和你结婚?!”
眀冀没想到他会冲过来,一时不察,被推到了地上。
只能坐在地面看水鹊。
水鹊见自己真把人推倒了,有些迟疑地怔愣了一下。
地板好像还挺硬的……
不行!
他不要吃白粥、挖野菜、洗裤子!
还有——
眀冀沉默无言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衫。
水鹊却揪住他的衣领,因为矮了人家一个头,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滑稽又可怜。
威胁人也没有气势,眼尾垂垂的,气得眼角泛粉,好像要哭了。
自以为很凶的,水鹊一字一顿地问:“谁准你到处乱说的?坏、坏我名声……”
现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和男孩子结婚了!
眀冀纯粹是被水鹊冤枉了。
他自入门派起,就没有以少宗主的娃娃亲对象自居过。
饶是泥人,这两天下来也有三分火气。
眀冀掰开水鹊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冷声道:“少宗主不满意,我去向宗主提,解了婚约便好了。”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3)
水鹊停顿了一下。
小孩子的心智不足以让他考虑得太复杂。
他不想吃白粥,所以不要和眀冀结婚。
但眀冀去提退婚约,意思不就不一样了吗?
水鹊梗着脖子,问他:“凭什么你去提?”
眀冀去提退婚,把他们娃娃亲退了,不就是显得他没人要了吗?
不行不行!
他连连摇头。
眀冀搞不懂小宗主的心思。
明明方才是对方在欺负人,像一只横冲直撞的狸奴冲过来把人绊倒了。
现在反而像是眀冀欺负了他。
就这么几个动作,水鹊额角的乌发濡湿,憋着一口气直摇头,把脸也憋红了。
他长得玉雪可爱,脸蛋红起来,脸颊又有圆圆的婴儿肥,就是长辈们最喜欢逗的那种小孩儿。
好像要让人抛弃了,和受了大委屈一样看着眀冀。
眀冀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一板一眼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又要和他生气,又不让他去向宗主提退婚。
眀冀从小在山脚的村子长大,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练剑读经,他是早熟些,可也不会处理和同龄人的矛盾。
看上去束手无措,头疼极了。
水鹊抿了抿唇,不满道:“凭什么你去提,要提也是我去提!”
他这么霸道,感觉退婚这种事情也只能由他来主张。
何况,他爹怎么能随便给他订娃娃亲?也没问过他。
水鹊听人家说过,什么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鹊之类的,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他爹怎么舍得不要他?
水鹊心思敏感,有点伤心起来了。
眀冀不知道对方又这么了。
听到水鹊说要去提退婚,他便道:“那你去吧。”
涂钦午挤进来,兴冲冲地和水鹊说:“正好,我陪你一起去!和他退了,你和我订娃娃亲!”
他们这个年纪,还不清楚结婚意味着什么。
涂钦午只是觉得,要是他和水鹊订了娃娃亲,那就证明水鹊跟他才是天底下关系第一好的,什么眀冀、暗冀全要靠边站。
水鹊听了他的话,眉头紧紧皱起来,嫌弃道:“不要。”
涂钦午每天吃的和牛一样多,以后喝白粥肯定一锅都能三两下喝光了,一口都不给他留的。
被涂钦午一打岔,水鹊刚刚的心思都被搅乱了。
回忆不起来方才脑子里想的什么,只记得眀冀轻飘飘的一句让他去提退婚。
水鹊又生起气了。
这娃娃亲,他们都不满意,但凭什么眀冀忍得,他忍不得?
又显得他这个未来威风凛凛的宗主多没肚量啊。
水鹊道:“不行,我不去了!”
他的心思跳跃得太快。
眀冀还没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垂落身侧的衣袖,忽然黏上来一个粉圆团子。
水鹊死死抱住他的手臂,闷着一股气劲儿,恶狠狠道:“我要赖着你,把你烦死……”
眀冀昨天初入宗门,只去让人量了尺寸,他的新衣服还在赶制,因此身上穿的外衣还是昨日那件灰仆仆的棉布袍。
水鹊紧紧抱住他,因为矮了眀冀一个头有余,说话的时候要和人对视就得抬起脸来。
脸颊嫩生生的婴儿肥,依偎着挤到眀冀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