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头如雷霆万钧,暴风骤雨,以难以估量之势袭来,近在咫尺之时,硬拳忽然变成了软绵绵的绵豆沙。
穆云之眨眨眼睛,只见岁谂安的拳头在途中化为掌,指尖窜进他的指缝,缓缓收拢。
……?
穆云之双眸蓦然睁大,随后对方身躯前倾,竟压在他的身上,齐齐倒向睡榻。
旁人见了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正在两个死人屋前秀恩爱。
“……”穆云之忙去推身上的人,“下去,下去!成何体统!”
岁谂安一动未动。
穆云之觉得可气又可笑,一把将人从身上推下去,佯装恼怒道:“你戏弄为师!”
岁谂安这才乖乖下地,说再来一次。
可不管几次,岁谂安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扑在他身上,最后一次他还直接从正面环住他的腰肢,头靠在他的肩上。
穆云之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手没治好,就要多出新的毛病了。
断袖之癖。
穆云之不觉得自己会有断袖之癖,只因他不仅见过许多漂亮的男孩,还见过形形色色的美貌女子,但凡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放着女人不选,去爱慕一个男人?
但与眼前这个少年待久了,竟觉得对方的脸蛋看上去比女人还精致,肌肤如鸡蛋表皮一样白嫩,四肢如柳树那般柔软,身体还香香的,如此一副惹人怜爱的身躯,如何才能不让一个禁欲已久的他不心动?
“师尊,你从方才起就一直盯着我看。”岁谂安道,“是觉得我好看吗?”
“你当然好看。”穆云之不可置否,“不过,当下为师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嗯?什么事?”岁谂安歪着头。
“我好像从未教过你使剑,你怎么无师自通,自己就学会了?”穆云之凝视着对方身后背着的剑刃,挑眉道,“还用得这样顺畅,这不应该啊。”
岁谂安面色一怔,扭头轻咳了声:“因为弟子曾经看过许多习武之人使剑,看着看着,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
总不能说,他是在一次次杀人的经验中,自己摸索出来的。
穆云之眼中惋惜:“这样啊,我本想要找个机会,教你些音律……”
岁谂安:“……弟子更愿与师尊学习剑法!”
好吧。穆云之只好收回想教对方琵琶的心思,躺在床上叹息。
声乐绘画都得有悟性之人能学得出色,岁谂安一遍遍推辞修习琵琶,这其中的原因不用说他也明白。
只是可惜,他这一身琵琶功,日后无人能继承,太对不起他师父的教导了。
“师尊不要难过。”岁谂安咬着下唇,“若是您真的想教弟子音律…弟子也愿意试一试。”
“真的?”穆云之双眸一亮。
“自然是真。”岁谂安弓着身子,“请师尊将身后的琵琶教给我!”
穆云之将信将疑将琵琶送给对方,先让他按照自己所说,先了解每根弦都是什么声音,然后再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
岁谂安也的确试了,他的音律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也是差强人意,比较难听,穆云之本就沉重的睡意愈发沉重,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为师的双手好些,就教你练剑罢。”
岁谂安喜出望外,连忙跪下:“多谢师尊!”
不过只是不让学个琵琶,有这么高兴吗?
穆云之望着少年身后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长剑,迷离着双眼。
他曾经怎么没发现这把买来的剑有这么炫目的色泽。
意识逐渐剥离,他平躺在床上,就这么直接进入梦乡。
翌日,穆云之是被舞剑的声音吵醒的。
只见岁谂安手中的长剑飞舞出鞘,如雄鹰展翅翱翔,这穷困的房屋长年失修,早已腐朽,不等片刻,屋顶便掀出一个豁口。
待他起身时,残缺不堪的门又被剑气扫荡,哗啦啦轰然垮塌,连同旁边存放的竹枝扫帚一同倒地,在眼前形成不堪入目的狼藉。
这座屋子的主人早已逝去,穆云之只专注于对方英姿飒爽的剑法上,虽然有些没有章法,但从气势上就已经胜过许多江湖小辈。
他忽然觉得,有岁谂安当徒弟真好。
在那之后,岁谂安每每都会找些机会在他的面前练剑,练好了还会紧紧贴着他的身子要奖赏,起初穆云之还能忍,越到后面,他越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岁谂安每每打猎回到他们路上扎的营中,整张脸被暖阳一照,他就觉得自己的身躯好像就敏感地竖起汗毛,哪哪都发痒。
穆云之许久都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不知为何,有时盯着少年在说话的薄唇,都觉得像是亲过一般。
如此软软嫩嫩的唇,他再盯下去,就觉得对方快要凑过来,轻轻将他吮住……
“师尊,你又在偷看我。”
岁谂安抿唇微微一笑。
穆云之心虚至极,盯着对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