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苏卿媛只想他们尽快分开。
唐暖靠在苏卿媛身上。
额头抵着她的胸口,很无力的样子。
不哭,也不说话。
胸口一阵阵发堵,像被巨石压着,令她难受地难以喘息。
坐在沙发上的奶奶,看着她们母女。
耷拉的眼皮里,双眸渐渐暗淡。
眼神夹杂一丝无奈和心疼。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
沈时易来了。
苏卿媛看见他没什么好脸色,“你还来做什么?嫌欺负我闺女还不够?”
沈时易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低沉的声音问:“唐暖呢?”
“她不见你,你走吧。”
苏卿媛作势要关门。
这时,唐暖听见声音走了出来,“妈,让他进来吧。”
今天的事,始终要解决的。
尤其他们之间,不该拖着了。
她累了。
又疼又累。
苏卿媛没眼看,转身走回房间。
奶奶本来在沙发上坐着,也起身回房。
走到房门口。
回头看了看他们,终究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沈时易是好看的,好看到惊为天人那种。
他睫毛又长又黑,像一排羽毛,皮肤冷白,五官立体又精致,像匠工精心雕刻出来一般。
可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她感觉淡漠地没有一丝感情。
不等他先说话。
唐暖的心重重往下坠,一点希望都没了。
她望着他,扯了扯唇角,心凉凉地说:“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你有空就尽快签了吧,我们早点把婚离了。”
一句话说得平静如水。
却犹如巨石,落在海面激起万千浪潮。
沈时易眸子暗了暗。
他将情绪压抑在眼底,声音隐忍道:“爷爷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离。”
唐暖清清冷冷地说:“那你来做什么?给纪念念讨说法?”
沈时易神情冷峻,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唐暖手握了握拳,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是她故意摔倒,你信吗?”
沈时易眼底浮起一丝暗色,低沉的声音说:“不说这些了,走吧,跟我回老宅,你不回去爷爷会生气。”
唐暖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你不信我,你认定是我害她受伤,对吗?”
沈时易失了耐心。
他神色一沉,“念念人在医院,摔伤了臀骨,她本来就有躁郁症,你不该动手。”
听他亲口这么说,唐暖心脏像被攥紧似的疼,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心越疼,越觉得可笑。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信她?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她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两年来他念念不忘的初恋?
但她就算再难受,还是不想白白被冤枉。
唐暖解释说:“我没有动手,是她先开口侮辱妈妈,我才推了她一下,力气不足以把她推倒。”
当时她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
纪念念极有可能,早就看到沈时易过来。
所以故意说话刺激她,逼她动手。
等她伸手去推的时候,沈时易就进来看见了。
沈时易脸色更阴沉了,“这件事念念没有怪你,你还这么说?她还担心你会不开心,叫我来找你。”
顿了顿,他失望地说:“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唐暖犹如针扎。
心脏疼了一阵又一阵。
疼多了,好像就麻木了。
两年婚姻,两年陪伴。
本以为就算他不爱她,也会对她有夫妻之情。
结婚两年,他对她一直很温柔体贴。
然而在纪念念回来后,似乎就变了。
这一刻,她的心好像跟着死了。
好一会儿,唐暖恢复平静,淡然地说:“麻烦你跟爷爷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
“唐暖,不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沈时易声音克制,眉心紧拧直勾勾盯着她。
以为他是担心沈老爷子的身体。
唐暖对他说:“爷爷没有生病,只是听说我搬回家住,又知道纪念念回来了,所以才叫我们回去,爷爷一片苦心,你也别怪他。”
沈时易眸色毫无波澜,似乎早有预料。
唐暖望着他,眸子清清冷冷的,声音平静地说:“沈时易,这个婚我想早点离了。”
她太累了,太疼了啊。
爱了他整整八年,却从未走进过他心里。
她想放下了。
放下这段她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深爱。
沈时易咬了咬后牙槽。
情绪抑制在眼底,声音极沉,“爷爷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