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慌里慌张没个准形的吊车尾，此刻拜托他的神情却异常稳重认真。

旗木卡卡西静静对视了他几秒，而后点头。

“我答应你。”

……

宇智波带土狠狠揪住旗木卡卡西的衣领，朝他大声嘶吼。

“之前不一直都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把她的安全托付给你！”

白绝告诉他，九尾之战时作为暗部成员的旗木卡卡西坚守在守村的岗位上，真是非常值得敬佩的忍者。

而在宇智波带土听来却异常刺耳。

宇智波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听他命令的白绝在九尾之战时趁乱混入了事发地，准备收集九尾的情报。

乔装为暗部成员的宇智波晴子就死于九尾的爪下。

作为她唯一认识的暗部成员，旗木卡卡西必然知晓她的行动，可他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就是送晴子去送死。

陷入崩溃情绪的宇智波带土很难不将错误怪罪到旗木卡卡西的头上。

所以，他剥夺了旗木卡卡西知晓的权利。

“你没资格想起她。”

这是宇智波带土留给他的罪罚。

可他自己呢？他又能说自己有资格想起有关晴子的一切吗？

如果他没有去旅行修炼，如果他留下来保护照看好晴子，如果他再早一点回来……

是不是晴子就不会死了？

怪罪和愤恨只是他恼羞成怒的保护色，宇智波带土内心最憎恨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是遗忘晴子并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晴子的死亡，在他计划的未来，他会和晴子告白，然后结婚，组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晴子不会死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晴子，所以晴子是不会消失的！”

“所以……让我一直陪着你吧！”

数不清的岁月里，他向自己心爱的人立下了数不清的誓言。

这些誓言，连同心爱之人的死亡一起化为了泡影。

最该死的，应该是他。

到最后已经说不透是对自己的仇恨还是对世界的仇恨，宇智波带土同意了宇智波斑的拉拢，接替他实现月之眼计划。

幻境世界有什么不好？

现实太过残酷，只会让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

宇智波斑死后，宇智波带土顶着他的名字走遍了世界各地。

而所见所闻更是让宇智波带土确信了这一点。

如今他是不是活着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只想创造一个有晴子存在、晴子会喜欢的幸福世界。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宇智波带土艰涩开口，短短一句话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思疾与痛苦。

他做好了早间晴子会责怪他、痛骂他，甚至憎恨厌恶他的准备，可他没想到，早间晴子会跟他道歉。

“带土，对不起……”早间晴子凑近抱住了他的腰身。

手下的身体格外纤瘦，仅仅是抱着，早间晴子就能联想到她死后、唯一记住她的宇智波带土究竟过的有多么痛苦。

对于其他人而言，光是在遗忘后再次想起她就已经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是独自一人怀揣着有关她记忆活下去的宇智波带土。

泪水润湿了早间晴子的眼眸，她不断感到自责。

“我应该跟你们坦白一切，而不是想着为你们好而独自去承担。”

“不是你的错晴子，我只是……只是……”宇智波带土哽咽着声音，小心翼翼回抱住日夜的想念，“我太想你了。”

听到他惶惶不安的音调，早间晴子内心的自责更加深切。

她吸了吸鼻子，微微退开身，仰头看向比她高出不少的黑发少年。

“但是带土，你不该将痛苦蔓延到其他人的身上，木叶里面不仅有我的羁绊，也有你的羁绊啊……”

被仇恨和痛楚所蒙蔽的宇智波带土，又哪里能想起自己与宇智波晴子共同的羁绊。

回忆起当初屡次三番恳求他给出一个答案、这些年四处奔波寻找他的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带土不禁攥紧了拳。

其实他的心里也在以旗木卡卡西的痛苦来折磨自己不是吗。

“还有机会弥补。”

早间晴子一言将他唤回神。

“带土，刚刚你凭空挖去泥土的能力是时空间忍术对吗？”

见她提起这个，宇智波带土直接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一双血色的万花筒轮转在他眼中。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介绍道：“这是我的瞳术能力，神威，可以将物体或者人转移到神威空间里。”

“太好了！”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早间晴子难掩心情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