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光泣不成声,“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么可以这样!”
纪氏不动声色的望一眼姜瑶光,垂眸掩下眼中异色。长辈屋里的猫猫狗狗,小辈也是要敬上几分的。姜逊所为,说轻了是顽劣不堪,说重了就是目无尊长。
齐国公看她那小可怜样头疼,四姑娘是俞氏的眼珠子,死的还是俞氏爱宠,这小祖宗呢,琅琊长公主的心肝肉,要是不给个交代,这事没法善了!“夫人代我去看看盈盈。”
纪氏道,“我正要去。”
齐国公把姜瑶光往纪氏手里一塞,“给她收拾下。”瞧这伶牙俐齿的样,可别把金老夫人气得跳起来,他娘气急了,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为了家庭和谐,齐国公决定还是不带她进去了。
纪氏俯身替她拭泪,柔声道,“好孩子,莫哭了,万事有你叔祖父呢。瞧这哭得,可不叫咱们跟着心疼了。”
齐国公趁机溜了,对付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实在是比打仗还棘手的事情。
纪氏打发白姨娘先回去休息,想想又不放心,命虹玉带上两个魁梧的婆子亲自护送白姨娘回去。观今日之事,姜逊委实肆无忌惮。
入了世安院,四姑娘已服了安神汤睡下,纪氏略略看了一眼,出了屋便对俞氏道,“我在这向大嫂赔个不是,都是我管教无方。”
“六郎顽劣,辛苦你了,惟愿白氏腹中胎儿乖巧,你日后也能松散些。”。
纪氏心头一紧,直直的望入俞氏眼里,缓缓道,“但愿老天垂怜。”不消说明,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俞氏笑了笑,“白氏恐受了惊,你回去好生安抚。”
闻言,纪氏行礼告退。
俞氏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养了十来年的猫被虐待致死,心爱的孙女被吓得犯病,他还恶人先告状,想利用金老夫人对付另外一个孙女。这还没当世子呢,等他做了齐国公,还不得上天。
听见外面动静,俞氏收起冷色。果见是梳洗毕的姜瑶光,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来,抬手将人招到身边,端详着她的脸,“眼都哭肿了,温敷一刻钟消消,你这丫头,小小那么一个人,气性倒大。”
之前俞氏心忧四姑娘离开,却也没忘了姜瑶光,恐金老夫人寻她麻烦,命人带她过来,不想姜瑶光硬是要等人‘做主’。姜瑶光的心思,她能猜到,姜家只有齐国公能够重罚姜逊。俞氏颇觉愧疚,是她这个做祖母的无能,护不了她们周全。
丫鬟们早已机灵的捧上水盆和锦帕。
“曾祖母溺爱六叔入骨,岂会舍得他受罚。可他都这样了,若是还轻轻揭过,我真不敢想他以后会做出什么来,今天是大白,明天呢,后天会不会是人了。”说到这里,姜瑶光打了个哆嗦,她是真的害怕,姜逊所作所为,实在是令她毛骨悚然,这样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正常’吗?
俞氏将姜瑶光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抚,“莫怕,莫怕,祖母在这,祖母不会让他有这种机会的。”
瑶光心头一跳,又慢慢平复下来。这口气她都咽不下,俞氏的怒火可想而知。而她冲齐国公告状,让齐国公不得不重罚姜逊,这是其一,更深层次的目的是想动摇姜逊在齐国公心里的地位。权力越大,危害越大。
要是纪氏有子,不消说,姜逊八成保不住地位。可有喜是白姨娘,纵是个儿子,长幼有序,想越过姜逊也颇有难度。
可要是齐国公对长子失望透顶呢!姜瑶光不会去恶意陷害姜逊,但是也不会放过这样送上门的机会。
这么一件事还不至于伤到姜逊根基,可量变引起质变,谁知道最后一根稻草何时降临。
万一齐国公无第二子,那是姜逊命好,她认!
而此时,朱雀堂内也不太平。
一进门,齐国公凌厉的视线就冲着金老夫人怀里的姜逊去,“说说怎么回事!”
姜逊往金老夫人怀里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就是隐形人,这世上他最怕的就是齐国公,没有之一。
金老夫人不乐意了,搂紧了孙子没好气道,“不就是死了一只野猫,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怒气冲冲道,“倒是那死丫头,连他叔叔都敢咒,可得好好教训一下。”
齐国公冷笑一声,语调危险,“野猫?”
金老夫人对孙儿的信任是盲目的,就是金孙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也要想是不是老天爷有毛病,“可不就是!”察觉到姜逊轻微的颤抖,金老夫人也只以为孙儿是被他爹吓得,姜逊向来畏齐国公如虎。
齐国公目光锐利如剑,眯了眯眼,“你说那到底是不是野猫?”
姜逊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目光闪烁不敢看齐国公。
“你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哑巴了。”齐国公见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心头火气,操起一茶杯掷向墙角,“小小年纪信口雌黄,手段残忍!”
金老夫人弹了弹,被疾言厉色的儿子骇住了,怔怔的看着他,连孙子抖如糠筛都没注意到。
姜逊微张着嘴,小脸煞白,汗珠滚滚而下,慌乱道,“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