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赶紧拉了她的手,眼泪汪汪。
二姑娘心头一软,摸了摸她的脑袋,哄她,“你不吃药会生病的,我和大姐还有祖母就会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我们会很难受。”
四姑娘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难受,我喝。”
二姑娘忍俊不禁,见她小脸皱成一团又心生怜惜。
大姑娘见状,满眼欣慰,“惠儿大到底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二姑娘神采飞扬,“那是。”
“快抓住那猫,快!”
姐妹俩回身一看,白色的小猫咪叼着一荷包往这跑,似乎是发现这儿人太多不安全,喵一声蹿走了。
四姑娘用手背一抹嘴,“大白!”撒丫子追。
“还没喝完呢。”大姑娘喊了一声,见只剩下一浅浅的底,便作罢。忽然想起这猫还是姜瑶光给四姑娘弄来的,大姑娘秀眉轻蹙,低语,“也不知五妹如何了?”
二姑娘默了默,她虽和姜瑶光有龌龊,可也希望她平安渡过此劫,到底是一家子姐妹。
侍书捡起那猫丢下的荷包,细细一看,“这都咬破了。”
“破了就扔了呗,”二姑娘不在意道,忽的目光一凝,“这是阿娘替四妹做的?”二姑娘拿来细细看了看,脸色突变,一把将荷包握成一团。
这一阵子胡氏转性了一般,时不时送些针线活过来,有给长辈,有给姜安和的,也有给女儿的,连四姑娘也没拉下,大姑娘对此感到由衷喜悦。
大姑娘以为她是生气四姑娘不珍惜胡氏心意,遂解围,“想来四妹经常拿出来把玩,叫这猫看见了,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我看看,能不能描补一下,省得四妹想起来了哭闹。”
二姑娘缩了缩手,攥的更紧,另一只手叠上去盖住,“我带回去叫翠衣补补就行。”
大姑娘不疑有他,点头,“你房里的翠衣针线活向来好。”
“那我这就回去让她补。”二姑娘霍然站起来。
“诶,急什么。”大姑娘一惊,可二姑娘已经走了。
大姑娘愣了愣,皱眉,“说风就是雨,这性子也太急躁了些。”
二姑娘心跳如擂鼓,攥着荷包的手心发烫,恍恍惚惚的回到院子,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等屋里没人才敢松开手,手心处的荷包裂口处露出的一小撮棉絮发黄结成一块,其中还有一痘痂。
二姑娘瞪着那痘痂,彷佛看着一凶兽。她种过痘,认得这是什么。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母亲送给四妹的荷包里,当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藏起来,藏起来,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定了定神,二姑娘取了剪刀,抖着手将整个荷包拆开。又翻出胡氏最近送来的荷包,一共四个,统统拆开。
拆完后,二姑娘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忍不住冒起一股凉意。都是两层布做的荷包,里面夹着一撮薄薄的棉絮,发黄带痘痂。
她想起自己日日带着荷包,每天与五妹总能遇上几回,尤其是在祖母那儿。
五妹的天花,是这么染上的吗?
四妹!二姑娘彷佛被针扎似的跳起来,脸色倏地变得惨白惨白,四妹那有母亲做的东西,还有大姐那,祖母和父亲那有没有?越想二姑娘脸色越难看,怔怔的望着满桌狼藉,背后冷汗淋漓。这到底是谁干的,母亲吗 四妹可是她亲骨肉!
二姑娘只觉得一颗心紊乱无章,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打转,转的她脑仁发疼。过了半响,她缓缓地蹲下,抱着膝盖低低哭起来。潜意识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这些都是母亲的针脚,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所以她第一反应是把东西藏起来,而不是告诉祖母让祖母彻查!
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母亲肯定知道她和五妹吵嘴了,还知道她因此退学。母亲一直以来都觉得五妹动摇了她的地位,妨碍了她的前程。
姜瑶光第三天上,面部,身体上出现块状红疹,几天后变成水疱。不幸中的万幸,几位御医诊断之后一致认为,姜瑶光得的是小天花。
天花一般分外大天花,中天花,小天花,最为常见的是大天花,也是致死率最高的一种,侥幸活下,也有各种后遗症。相对而言,小天花死亡率不到一成。
姜瑶光身体底子好,有三位一流的御医日夜不休的轮流照顾,尚没有恶化迹象。
淑阳郡主用在药水里浸过细棉纱轻轻擦拭姜瑶光的脸。
姜瑶光咬着唇,咽下抽气声。
淑阳郡主的手微微一抖,强制镇定道,“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御医也说这药很疼,可有助于减少留疤的可能性,女儿家的容颜万不能有损。
擦完后,姜瑶光出了一身冷汗。
淑阳郡主见她颜色如雪,当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相替,面上还得强颜欢笑,又去解她手上的纱布,为防止她忍不住挠脸,姜瑶光双手都被绑起来。
得了自由,姜瑶光不由自由想去摸脸,想知道自己脸上长成何种惨状。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