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音噤声。
"有人。"他耳语道。
苏阑音凝神细听,果然听到前方树林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傅无漾拉着她躲到一块巨石后,悄悄探头观望。
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林间空地分赃,地上散落着各种财物,还有几把带血的刀剑。
为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正把玩着一块玉佩——那分明是官宦人家才有的物件。
"山贼。“傅无漾眉头紧锁,”看情形,刚劫了过路的商队。“
苏阑音握紧了他的手:”我们绕道?“
话音未落,一只山鸡突然从灌木丛中扑棱飞出。刀疤脸警觉地抬头:”谁在那里?“
傅无漾当机立断,一把将苏阑音推到身后的大树后:”别出来!"
山贼们已经持刀围了上来。
傅无漾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苏阑音这才发现他腰间一直藏着武器。
“哟,还是个练家子。”刀疤脸狞笑着,“弟兄们,练练手!”
七八个山贼同时扑来。
傅无漾剑走游龙,转眼间就放倒了三个。
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苏阑音知道这是内力消耗过度的征兆。
一个瘦小山贼绕到傅无漾背后,举刀欲砍。
苏阑音不假思索,一枚金针脱手而出,正中那人手腕。山贼惨叫一声,钢刀落地。
刀疤脸见状,眼中凶光更盛:"先抓那娘们!"
傅无漾闻,身形一闪挡在苏阑音前面,一剑刺穿刀疤脸的肩膀。
但与此同时,两把钢刀从左右两侧砍来。傅无漾勉强避开要害,左臂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
"无漾!"苏阑音惊呼。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号角声。
"官兵来了!"山贼们顿时乱了阵脚。
傅无漾趁机拉着苏阑音往密林深处跑去。
他们一路奔逃,直到听不见任何追兵的声音才停下。
"你的伤…”苏阑音气喘吁吁地查看傅无漾的左臂。刀伤不深,但血流不止。
傅无漾靠着树干滑坐在地,脸色煞白:"歇…歇一会儿…”
苏阑音这才发现他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
她迅速从腰间取出金针,在他手臂和背部的几处穴位施针。
片刻后,傅无漾的呼吸才渐渐平稳。
“前面有个山洞。”苏阑音扶起他,“先处理伤口。”
山洞不大,但干燥避风。
苏阑音点燃一支火折子,从药囊中取出白药和干净布条。
她帮傅无漾脱下外衣,小心地清洗伤口。
"你的针法一向很准。"傅无漾轻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
苏阑音手上动作不停:"我只是觉得学医能够救人,不仅是别人,还有我和家人……直到有一年我去了边关,那里常有战事,伤员太多,军医忙不过来,我就帮着照顾轻伤员。"
傅无漾有些惊讶:"你从未提过。"
"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苏阑音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有一次敌军偷袭,我正给一个小兵包扎。箭矢飞来时,他推开我,自己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我才明白,救人比杀人难多了。”
傅无漾用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至少你救过不少人。”
苏阑音点点头,系好绷带:“他们说我太心软,不适合在战场,没想到最后嫁了个戍守边关的王爷,更不适合了。”
傅无漾大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现在好了,我们成了乡村教师和郎中,再合适不过。”
天色渐暗,他们在山洞中过夜。
苏阑音从药囊中取出一小包干粮,两人分着吃了。
傅无漾突然从布包中摸出一个小木盒。
“差点忘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小巧的象牙棋,“带着路上解闷的。”
苏阑音挑眉:“伤成这样还有心思下棋?"
"教你几招新变化。”傅无漾摆好棋盘,“万一哪天又用棋局赌什么呢?”
烛光下,两人对弈三局。
出乎傅无漾意料,苏阑音学得极快,第三局时已经能与他周旋十余手。
她的棋风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常常在看似让步时突然出击。
“你下棋像用药。”傅无漾赞叹道,“表面温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