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聘礼我都不要,我就爱吃碧瓜,就要一只瓜就够了!”
晏珽宗问她:“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孟氏女拍了拍手里的瓜,将它塞到肚子里,鼓鼓囊囊地挺立起来扮演怀孕妇人的模样,故作玄秘地说:“我不敢告诉别人!别告诉陶侯爷、别告诉宫里的皇后主子!哈哈哈哈!其实他是我儿子的亲爹!”
他的呼吸滞住了,好半晌才开了口:“那你儿子呢?你儿子的生父又是谁?”
女人用衣服将那瓜裹了起来收好,一边包裹着一边小声说:“我儿子啊?我儿子入宫享福去了呗。我的男人啊,他是个孤儿,无名无姓,从小做乞儿长大的,后来……”
或许是这只碧瓜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藏了一辈子也不敢开口的事情。
“后来他战死,我从十几万将士尸骸堆砌的尸山里掏了出来,却不慎被拐子拐走,卖到青楼,沦落风尘,可那时候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了!
我得给我的宝宝谋个好前程,就趁着还未显怀时候在窑子里勾搭上了咱们当朝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国舅老爷陶侯爷!他果真上了当,以为这是他的儿子,不舍得叫我打掉,就给我买了宅子置在外头当他的外室,让人照顾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晏珽宗静静矗立在那儿听着她说着几十年前的过往。
那晚他没去寻婠婠,反而连夜去了兵部治所,在一卷卷厚如高山的卷宗里找到了关于他生父的记载。
本朝铁律,反是随军作战的将士,姓名都会被记载下来,然后永久收好。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几十万人的姓名和生命献给了朝廷,最后一齐记载了一本书册里罢了。
他找到二十多年前关于鹿水之战的记载,在一队部曲的兵士姓名实录中找到了孟氏所说的那个人。
“第二十七人,虎哥,自幼乞儿,无姓名籍贯,无父母兄姊,年二十五,素骁勇善战。有妻孟氏,楚州人,父母早亡,无兄姊,年二十,随军为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