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呵了声,“陛下在心里以为与臣妾不是君臣而是夫妻,所以心中寂寞,这不是才纳了一位才人!”
晏珽宗皱了下眉,“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婠婠,我不曾背叛过你,我现下不想和你在床上提别人,明日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他亲了亲婠婠的耳垂:“我来,是和你认错的。”
“婠婠,是我对你不好。”
“你那日所说的确没错,我心中一直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若不是因为刚好撞上你那时忽然有孕,我确实不会那么快就和你认错。”
“我那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我当真知错了,婠婠。
但是与你冷战数日,一直傲着性子,因为孩子的契机才最终和你低头,也是真的。”
“是我的错。”
婠婠没想到晏珽宗这厮今天当真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倒让她口中哑然,不知说什么了。
“不论这一胎是男是女,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珍宝、挚爱,不论何时,不论何人,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目中唯一重要的地位。”
“婠婠,我没有把孩子看得比你还重,只是你知道的……咱们冷战闹了那几日,我心中一直想着找个合适的契机和你和好,恰那日你有孕了,我心中当真高兴,我……”
“孩子真的没有你重要。你之前假孕骗我,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并未真的和你生气;你怀上宝宝,我亦没有将孩子放的比你还重。婠婠……”
他说了这么些的话,婠婠还是无动于衷。
虽然一直仍在听着,但是就是不理他。
“婠婠,我的脾气不好,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已经颇多忍耐。你不仅忍耐了我,前朝的许多事,我和臣工相公们的关系,也颇赖你多去周旋调停。你为我这个脾气做了很多很多了。”
“我知道我性情残暴,脾气暴虐,手段血腥,刚愎自用,骄矜自傲,目空无人……因为这些脾气,也难免伤到身边人,让你跟我吃苦了。”
听他一连串地说出了自己的种种不好,婠婠倒是被他逗得唇边浮现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怕是用上他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词语了吧。
还有一条他还没说吧。
——素来专制又独裁。
他看臣下劝谏,皆如看待自己的家奴一般轻贱。只是嘴上没说出来而已。
四海臣民在他眼里都是他的私产、他的奴仆。
那她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不是他的臣仆,是他捧在手心里日夜喜欢把玩的宝物?
虽然宝贝,但仍旧是个物件?
“婠婠,你生的我的气,你说我的那些不是之处,都是对的。”
“是我妄自尊大,我一心想着早些将战事结束,又因为受了突厥人的暗算和挑衅,心中意气难平。为了能亲自再上战场,我便不顾身上所受的重伤,违背你的叮嘱,饮了那么多的鹿血酒来支撑身体。”
“因为怕你牵挂、怕你悬心,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地将你禁足中军帐中,让你无法打听我的消息。”
“战事已了,我却还不肯认错,那日还逼你再和我同房行欢,亦是违背了你的意愿。”
“事后,我还同你冷着,大半个月没有来和你道歉,更是我的不是。婠婠,你不知我这些时日里有多想你,我每日都想见你,可是又怕你见了我也生气,所以才不敢过来。”
“婠婠,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我一定好生待你,求求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末了,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愈发搂紧了她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轻语着,已然用上了恳求一般的语气了。
她柔婉的、纤秾合度的盈盈身段和他健硕精壮犹如充满爆发力的虎背一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彼此正是最好的年岁,最如日中天的鼎盛年纪,两颗年轻的心,心潮都是澎湃的。
肉身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连心都觉得被慰藉了不少。
婠婠正趴在他怀里,眼睛悄悄转了两圈,眼底的笑意更深。
一个皇帝能说这话已然是难得,婠婠想了想,自己心底的那口气也似是消散了很多,让她不再那样难忍气闷了。
适才做的那个噩梦,也顷刻之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你不敢来看我,是因为觉得我会生气?
——晏珽宗,能说这话出来,看来你还不是当真知错了。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你也是一点都没上心里去。”
她总算是愿意好好开口和他说话了。
上次她和他说的话?
晏珽宗脑海里转了一圈,陡然想起了过来,连忙又向婠婠保证道:
“婠婠,我记得的。你上次和我说,只消我戒了那鹿血酒、养好了身上的伤就能再来见你,那鹿血我已经不再用过了,我的伤也都好全了。
咱们和好好不好?咱们以后在一起,好好的,再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一个人这辈子又有多少得意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