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样差,工作狂云娆也加不下去班了。
傍晚六点刚过,她撑一把长柄黑伞,站在写字楼正门内等网约车。
瓢泼大雨拍打着大厦的玻璃幕墙,嘈嘈切切如落珠声。
天边滚了几声闷雷,云娆看网约车只差一个转弯就到了,于是撑起雨伞,大步闯进雨幕之中。
大雨围囿之下,视野范围非常狭窄。
云娆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的马路上,车灯打着双闪,车牌号末尾隐约是个“6”。
一阵狂风卷过,云娆的伞差点被吹变形。
她连忙打开后车门钻进去,一边收伞一边报手机尾号:“3527。”
隔了会儿,不见司机回复。
她抬起头,目光对上一双熟悉的丹凤眼,蓦地愣住。
“云娆姐。”
乐言坐在驾驶座上,朝她友好地眨两下眼,
“我正打算叫你呢,没想到你和我心有灵犀,自己上来了。”
云娆:“不好意思啊,我约的车应该在后面。”
她右手扶上车门,立刻听见乐言的声音拔高了些:
“你别走呀,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
云娆动作一顿,递去疑惑的眼神。
乐言憨笑了下: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老板今天生病了”
“他怎么了?”
她不自觉向前倾了倾身,很快,又讪讪地靠了回来,
“你继续说。”
乐言:“老板前两天连续应酬了几场,今天不小心淋了雨,好像发烧了。可是李管家这几天请假回老家,没人照顾他,本来我应该去的,可是刚才华哥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非要我去办,这不想麻烦云娆姐姐帮我个忙,去老板家里照顾照顾他。”
其实乐言只比云娆小两个月,可他姿态放得低,“姐姐”两个字叫得比谁都甜。
云娆抽了张纸巾擦拭肩膀和手臂沾上的雨水,平静反问:
“据我所知,学长工作室在职的私人助理,少说也有五六个。”
乐言:“e,是这样的,我们工作室的人虽然多,但不是随便哪个都能进出老板家。老板在申城有很多套房,他现在最经常住的那个云翡佳苑,也是最隐蔽最私人的住宅,整个工作室只有我和华哥去过,如果太多圈内人进进出出,岂不是非常容易暴露。”
云娆:
她差点就杠一嘴,怎么不让那个聪明强干还喜欢闹大小姐脾气的漂亮姐姐去照顾他。
当然,为了维持稳重的形象,她没有说出口。
乐言看了眼手机,脸色一沉:
“哎,老板说他烧到39度了。”
云娆:
乐言再次向云娆投来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
“小云姐姐,拜托你了,你可是泽哥在申城最亲的人了。”
云娆不知道他这个“最亲的人”是怎么得来的结论。
但是,说她不担心靳泽,肯定是假的。
云娆一时间想起温柚分析的靳泽的性格,他好像有双重人格,一面外放如花孔雀,一面又极其隐忍,尤其对于自己的事,如果今晚没有人去管一管他,说不定他烧到沸腾烧到全身起火,都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捱着不吭声。
手机在包里震了半天了,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电话。
云娆抱歉地取消了订单,紧跟着叹了口气,抬眸对乐言说:
“那就麻烦你送我过去了。”
-
轿车驶进地库的时候,耳边的雨声退去大半,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有些空荡。
云娆下车之后,乐言朝她挥了挥手,径直就开车走了。
看来经纪人交代的事儿真的挺急的。
云娆搭乘家用电梯到达别墅一层,踏出轿厢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变大了。
一层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暗淡,四周空旷无人,旁边的几条通路一片漆黑。
如果他现在烧得严重的话,应该躺在卧室里休息吧。
云娆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上回来靳泽家做客,她只逛了一楼,没有上楼,楼梯在哪儿也记不清了。
云娆于是原路折返,搭乘电梯上到二楼。
电梯门一开,滂沱的雨声和雷鸣几乎敲打在耳畔,嘈杂宛若万马奔腾。
云娆快步走出去,转头就看到露台方向窗门大开,狂风将窗帘卷至半空中,夜影中如同飞舞的鬼魅。
他果然病得不轻,家里没人了,风雨这么大,连露台落地窗也不记得关一下。
云娆这般想着,步伐迈得更快,直到离露台只剩三米左右的距离,她的步子倏地顿住了。
落地窗外,向南面拱出的露台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他的左手悠然地搭在圆台茶桌上,身体倚靠着藤椅,似是在欣赏夜雨瓢泼的盛景。
即便裹着一层宽松长袍,男人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