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出珊瑚枝条,赤裸的足踝缠绕着极细的钻石链,在天光云影下一闪一闪地发光,真像是刚从大海的泡沫中诞生的。
“太美了吧!”
“妈妈,我也想要那条裙子!”
“啊啊啊!好可爱的小动物!”
“维纳斯”优雅地提着裙摆,扶着新郎的手臂踏上石滩,身后还跟着四只套着同款小花环、穿着露腿白纱的“花童”。
“大家可以去草坪上和它们玩,不要吓到它们哦。”新娘对孩子们笑眯眯地说,唇边露出两个小梨涡。
等孩子们兴冲冲地合力抬起水豚跑远,她怀疑地小声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别把chili的宝宝给玩坏了。”
“放心,这玩意毛硬肉厚,很耐造的。”江潜完全没有对不起chili的自觉,低头吻了下她的脸,“真睡着了?”
“你看出来啦……”
余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她在里面搂着水豚睡午觉,他在外面辛苦地接待来宾,工作量有天壤之别。也不是她想睡,本来只是想躺在贝壳船里玩半小时手机,但垫子太舒适,浪花声太催眠,身边的水豚宝宝睡得直打呼噜,她也被传染了。
这个偷懒的创意是她想出来的,只是想躲清净,减少不必要的社交。楚晏结婚那次可把她吓怕了,就希望一切从简,这个想法和江潜非常一致,两个人连伴娘伴郎都没找,直接从南美运来四只四个月大的水豚当花童,还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这样司仪讲话的时候就不会吵了。
余小鱼觉得自己真天才,她今天几乎什么活儿也不用干,化个淡妆换个衣服,再听司仪念个词,在酒店吃完晚餐就可以收工了。她和江潜不搞传统那套,有长辈要喝白酒就让江铄和她妈奉陪。
背景的钢琴曲由舒缓变得激昂,江潜催她:“该去换衣服了,换完走红毯,早干完早回去。”
他挽着她从人群中经过,像个骄傲的国王,对每个称赞他们的人颔首道谢。余小鱼被一声声的夸奖哄得都要飘上天了,不得不说,江潜挑衣服的眼光相当好,今天三套结婚礼服都是他选的,每当她觉得自己挑的衣服漂亮,他都能以一件更合适的完败前者。
台子后的帐篷就是更衣室,反正只有两个人用,就一起换。
她以前觉得男生换衣服比女生快,但事实推翻了这个刻板印象。她的裙子一脱一穿要不了三分钟,再把带纱的发箍套在头发上,就悠悠闲闲翘着脚坐在地上喝矿泉水了,姿势跟土匪一样,边喝边看美人脱衣。
江潜在镜子前把专门配她蓝裙子的蓝西装换下来,外套、马甲、领带、衬衫、袖箍、背带全要脱,袜子也要换,那叫一个麻烦。这套衣服是跟她求婚那天穿的,走红毯不够正式,但现在还不到晚上六点,所以要穿个别的,晚餐时再换whitetie。
由于实在太过繁琐,他叫余小鱼帮忙从箱子里一件件递东西,正伸了只手进白衬衫,听见她“咦”了一声。
“江老师,你还穿衬衫夹啊?嘻嘻。”
江潜回头,觉得她笑得特别不怀好意。
“不夹容易走型。”他俯身把夹子夹在黑色的真丝袜子上,另一头夹在衬衫下摆。
“江老师,你身上绑了好多带子,嘿嘿嘿。”
“……”
“哇,看我发现了什么!”余小鱼神采奕奕地举起手里肤色款的胸贴,“原来这个是男女通用的!江老师,你胸比我大,我觉得你可以用b。”
“圆形的分什么大小?”江潜忍无可忍,把胸贴扔回箱子底层。
余小鱼就知道他是个行家。她以前想不明白,乳头被咬破了,穿什么衣服都会摩擦产生抑郁吧?
原来是有秘密武器,不知道用多少年了。
江潜在她调戏般的目光下迅速换完,套上纯白色的桑蚕丝单排扣外套,在暗门襟的衬衫领口打了个黑领结,下身是笔直的黑裤子,配了双简洁的比利时乐福鞋。
端详片刻,他感觉还不错,够整齐。
余小鱼还在那里惊叫:“原来领结是打出来的,我还以为买来就是蝴蝶结。”
“你站直了,我看一眼。”他忽略那句废话。
她撑着垫子跳起来,在他面前飞快地转了一圈,头纱上的珍珠串“啪”地朝他的脸甩来,还好他闪得快,不然就要破相了。
江潜心有余悸,严肃道:“站好,别跳。”
然后把她翻过去,重新把后背的绑带绑了一遍,胸部略松,腰部略紧,又把头纱的珍珠用夹子固定在发箍上,“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余小鱼侧身在镜子里瞧一瞧,真的清爽点。
“江老师,我就知道你一个能顶两个妆造师使。”
妆造师这会儿正在给她妈和舅妈做造型,这里有他在就够了。
江潜无奈,“出去吧,饿不饿?我这有饼干。”
“我不吃饼干,我去找点好东西吃。”
“还想去哪儿?”他把鱼拎出更衣间,“要吃晚上吃,先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