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乐倒是挺有信心的。
“其实啊,你把修了铁路会有的好处,给百姓们好好宣扬,特别是告诉他们,这么做福延子子孙孙,以后修好了能赚很多钱,这里的人都要富裕起来,个个都能娶媳妇生好多孩子。
反正就是把前景描绘的特别好,他们就有干劲儿了。
到时候,监管的人态度好些,能让他们吃饱饭,保准修的快。
哦,对了,如果真给发工钱,就给他们计量,分配不同工作,按工作的量给钱,会修的更快。”
明翯言听着这些话,轻笑出声。
“看来得画大饼与实际利益相结合,才有效率啊。”
因为责任
赵元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本来就是啊,得给人一个奔头,有个信念,那才有干劲儿啊。
但是人也不能光凭着念头干事儿,还是得有钱,得时不时有回馈,不然谁能坚持的下去啊。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好好对待老百姓,把他们当人看,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愿意去干这件事,这件事,就不可能办不成功。”
明翯言听到后面一番话,眼神暗了暗。
“有谁不把老百姓当人看吗。”
听到这话,赵元乐忍不住瘪嘴。
“多的是啊,王县长,王县长他儿子,还有其他有钱人家,什么地主保长的。
他们有几个真心把老百姓当人看啊。
他们觉得自己不一样,是有文化的,是爱干净的,是聪明能干的。
他们认为自己天生就不一样。”
赵元乐嗤笑一声。
“切,要是把他们丢在普通农户家里,他们也不会与普通农户有多大区别。
还有这么一句话,哦,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那可不,穷山恶水的,不刁怎么活下去啊。
他们为了能活下去,没日没夜的干活,那么累那么苦。
结果呢?还是吃不饱饭,生个病就要倾家荡产,到了过年也不一定有一件新衣服。
然后,这么多的百姓没日没夜的劳作,供奉了一群自以为自己不一般,看不起老百姓的贵人们。”
明翯言的笑容缓缓淡去,他与赵元乐四目相对。
“是这样吗。”
话尾带着些许思考味道。
赵元乐点头。
“是这样。
贵人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
他们都肤白皮嫩,即使再笨再懒的,也都读书识字,他们头上也不会有虱子,衣服没有补丁,生病了不愁没钱看医。
他们一堆下人伺候,出行不用自己走路。
单独来看,普通农夫是多么粗鄙啊,贵人呢,不仅仪表堂堂,知书达礼,谈吐不凡,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甚至品格也更好,说的话也更有道理。”
明翯言听着赵元乐的话,并未吭声。
赵元乐也没有停下来。
她语气之中难免带了些笑意嘲讽。
“那是农夫们不想读书识字吗,是他们不想爱干净吗,是他们想自己大字不识一个,道理也不太懂吗?
不不不,不是不想,而是没办法。”
赵元乐顿了顿,道:“那天你身边的人跟我一起去拿猪拱菌,他看到了我们村口的妇人打架,露出了很厌恶的眼神。
我知道,他看不起她们,觉得她们蛮横粗俗。
这种看法必定不是个例,是常态。
这些下人大概也觉得自己更高一等吧。
但是这样的下人,在主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呢?
易家小姐的马惊了,王县长的女儿被打死了一个丫鬟。
这还是对待常看到和说过话的下人,要是对其他平民老百姓…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还用说吗。
所以我想说,把他们当人看吧,对他们好些吧。
他们本就活的很不容易,还常常不被当人看,只被当成评判一个官员能否升迁的标准,或者是被看做出产粮食和做其他事情的工具。
这次修铁路,你就可以试试,好好对待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事儿,结果应该会出乎你的预料,这铁路,可能会比你想象的好修。”
听完赵元乐的话,明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想说点什么,一时却不知从哪里说得好。
半晌,他开口了。
“改变也总有个过程,也并不是所有贵人或者父母官员是那样的,总有为黎民百姓着想的人。”
赵元乐看着明翯言,笑了:“我觉得你是,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
自从你来了这里,这里就大不一样了。”
“哦?”明翯言见赵元乐这样看待他,轻笑了一声:“我可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大贵人,虽然做了些事,却并没有到爱民如子的地步,很多时候,责任在我的眼中,要比其他很多事情都重要。”
赵元乐:“那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