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然而皇帝这一次在婠婠面前也照旧强硬了下来,丝毫不顾婠婠的苦劝和阻拦,每一次都是在她满目的水雾中狠下心来照旧领兵出营。
婠婠好几日吃不好,人也清瘦。
晏珽宗又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尤为心疼地探了探她的小腹:
“怎么这孩子竟然不见长?婠婠,你到底还是和我在外头吃苦了。我记得聿儿那时候,你怀到三月多时,已然能看出孕肚的。”
婠婠强颜欢笑着搪塞过去:
“医官们说,女胎不如男胎肯长,或许是这般缘故吧。”
起先婠婠是想着借用假孕一事激起皇帝几分清醒的意识,想叫皇帝好好养病的,然而现在事情的走向似乎让她都开始难以控制。
因为皇帝现在的这个样子,让她都有些害怕。
哪怕他待她从未变过。
皇帝的确如她所愿般的在乎女儿,可是与此同时他暴虐的嗜杀之意也在疯狂与日俱增。
他就跟杀人杀上瘾了一样,哪怕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刚刚长好了一些就被他折腾得重新裂开,他也丝毫察觉不出痛意来似的。
这样的皇帝,让他自己的枕边人都觉得陌生。
然而萃澜却告诉婠婠,皇帝的这种陌生是从何而来。
——至少,其实萃澜是并不觉得陌生的。
皇帝年轻的时候,早就有过这样的样子了。
“娘娘,您知道为什么陛下头一回在战场上杀过了人之后,闻人先生要将他关起来关一段时日,然后才准他出去么?”
“杀红眼了的时候,人都是疯的,哪里还有什么神智不神智的。”
“陛下从未在谁手里真的吃过亏,所以那日在其木雄恩身上受的这些伤,算是他第一次着了人家的道。他心中有气,自然要将吃过的亏全都讨回来。”
“只是我亦不明白了,怎的从前早就不犯这个毛病了,现下又开始……哎。”
一个杀红眼了的皇帝,带着一群早就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俨然成了如今这片土地上最骇人的食人巨兽了。
凡是兵锋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只留下一座又一座高高的京观,满地的白骨与尸骸。
从前还有他的老师闻人崎管着他,如今他都是皇帝了,还有谁敢把他关起来冷静冷静?
婠婠心中瑟缩,却不知到底该和他说什么。